一早,就聽見鄰床的外籍看護忙進忙出的腳步聲。

收拾用品,推來輪椅,準備早餐.......

看來,那躺在病床無法動彈的阿嬤是要出院了。

與這對沉默的主僕,只有短暫的一夜情。

唯一的交集,是半夜裡聽著阿嬤呼嚕作響的打鼾聲無法入睡。

 

初見與離去,都只有點頭,微笑。

這樣淡淡的情緣,也是好的。

不用客套寒喧問候。

病房裡,不說再見。

 

 

下午,來了新的病友。

才瞇了一下的午睡,就被簇擁著張病床而進的一隊護士吵醒。

我看著這位一身珠光寶氣打扮的阿婆有點傻眼。

七嘴八舌的年輕護士們把阿婆移到床上後一哄而散,

這時,我才發現,原來年近八十的阿婆,獨自住院。

 

隔著布簾,用著中氣十足的音量與我打招呼。

不等我詢問,她便解答了我的疑惑。

 

自顧自的說著昨晚在急診室裡過夜的驚恐與無助。

五個小孩不是在美就是在陸,各有成就。

但老媽媽突然不適,卻無一人在旁可依靠。

打了電話,不是無人接聽,便是臨時無暇回國。

別人都說她好命,只有自己知道其實是歹命。

心酸的言語,說著說著就要哽咽。

 

午後的陽光,這時從窗戶斜斜的透了進來。

我望著布幔後面,映出那緩慢移動的身影,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。

只好繼續當個傾聽者.........

 

 

 PS:這是上星期住院時病房裡所發生的事。

謝謝好友們的關心。

我已出院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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